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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和8年,二姑媽即後排最高那位

6/21(一)LINE群組傳來 二姑媽辭世訊息,享嵩壽103歲。回想大年初三參加 二姑媽 壽宴時,表哥就曾透漏,這次若沒辦可能沒下次了;所以在 部桃事件稍緩和決定辦壽宴,二姑媽四位子女及孫輩全數到齊,見到幾位許久不見的表親。父親的兄姊中,他與 二姑媽最親密,在 老爸童年回憶「6.安全刮鬍刀」中描述即是 二姑媽述說的往事。

二姑媽年長 父親9歲,父親小學時學校的母姊會,有好幾次是 二姑媽代表 祖母參加,在她眼裡 父親是個調皮搗蛋的孩童。母親生前也常說,她結婚的幾年內,最常前往的地點就是 二姑丈的診所;當時 夫妻倆假日會到 西門町看電影,二姑丈的診所開在 城內 開封街;父親總是先到診所找 二姑丈、二姑媽聊天,待電影上映前才匆匆離開,快步前往 西門町。家兄出生後,自然成為 二姑媽“契子”,是那種有正式儀式,要提米、酒和茶壺的義子。

小時候有幾年的時間,二姑丈家在 中正國小旁,那時 中正國小大門在南京東路這一端的十字巷子口,再往前走一點就是 二姑丈家。那時 母親三天兩頭就帶我們去那兒,有時是 祖母交代的,有 父親委託的,也有 母親自己拿特產過去的;當時我並不喜歡到 二姑丈家,總覺得 二姑媽很嚴肅,對 哥哥特別疼愛,我去那裡好像是多餘的。部落格中「6.安全刮鬍刀」、「和服」、「茶道」和「壽宴」都是以 二姑媽為主角的敘述,因為來往密切,能寫的故事也較多。

本文

我來寫 父親和 二姑丈間一個好笑的故事好了。有段期間家人都住國外,台北家中只有 父親和我、我老婆,那時 父親已退休,無聊時就往 二姑丈家跑,只要下班回來見 父親不在,就知道他去找 二姑媽了。兩位退休的“大小仙”無話不談,父親回來後也會將 二姑丈說的一些故事轉述,其中 高錦東醫師和 李登輝總統的邂逅,最早也是那時聽來的。

某日下班回家,電梯門一打開,看到 二姑丈笑嘻嘻地走進電梯,旁邊的 表哥一臉無奈。二姑丈常出現在家裡,我並未覺得訝異,客套地請他們多坐一會兒,二姑丈還沒笑完,只說:『你快進去看你老爸...。』繼續笑,笑到連眼淚都流出來。進門一看,老爸氣到滿臉通紅,直說二姑丈:『酷刑、當時有夠真酷刑...。』,註:當時是 二姑丈名字。

隔天下班,父親要我載他到 二姑丈家,到了地點他要我車內等他,然後自己進入大樓內。一會兒後下樓一臉愉快,進車內還繼續笑。那段時間 姊夫、舅子間互相激怒對方好幾趟,最後在 二姑媽發怒後才平息,結束這短暫的惡鬥,和好如初。父親與 二姑丈交情像親兄弟般,他一直仗著 二姑媽疼惜他,有恃無恐,對年長十幾歲的姊夫一點也不客氣。或許不是如此,但至少我是這麼感覺。

這件事的起因是,二姑丈搬新家,地點在信義路和安和路口,當時是 台北知名豪宅,老爸好高興,三天兩頭就去拜訪。某日聽到價值50萬的地毯到貨了,就一直催促我載他去看。當天是颱風警報休假日,坳不過 父親就前往了,巧安和路正排水溝工程施工,泥濘不堪。進入 二姑丈家,老爸鞋子也沒脫走進客廳,見到 二姑丈從房間出來,直接問:『50萬的新地毯在哪?』,二姑丈鐵青的臉,冷冷地回:『就是你腳踏的...。』。我低頭一看,我們可是將地毯從頭踩到尾,父親知道闖禍了,也不等 二姑媽出來,一聲:『走!』,父子倆就溜回家。

聽說新地毯花了好幾萬才整理好,那段時間 二姑丈只要想到就來家裡罵 老爸幾句,老爸隨後也會去他那兒回敬幾句,兩家人都不堪其擾。一回 表哥找我們夫妻聚餐,他拿了尚在讀小學的兒子作文影本給我看,題目是最煩惱的事。小朋友的抱怨大意是,阿公常跑去罵屘舅公,屘舅公過兩天就來罵阿公,他好希望兩位老爺爺能像以前一樣合好。

隨著年歲增長,兩人的來往不再那麼密切,父親罹患 糖尿病,在 二姑丈安排下到 和信醫院 立德門診,兩人找同一位醫生,每月回診時間也一樣。二姑媽一直都會陪 二姑丈回診,表哥或 表姊也常陪同出現;父親則是由 母親陪同,有時是我一同去,有時是 弟弟或 妹妹、妹婿,兩家人每個月固定會在醫院碰面,長輩們總是逮住機會聊個沒完。有一回 表姊拉我到旁邊偷偷告訴我,醫生說 二姑丈不必忌口了,想吃什麼都沒關係,我說聽起來滿恐怖的。

約一年後 二姑丈86歲病逝,父親好傷心,對這位姊姊不捨,常到 二姑媽家探視她。母親去世後那段時間,二姑媽常到家中,有時連著幾日天天來。二姑媽百歲高齡辭世,台灣習俗上是可以發紅帖的,但是我們兄弟姊妹還不知怎麼告訴 父親。昨天前往 二姑媽靈堂,表哥第一句話就問:『你老爸知道嗎?』,我們回答還沒告訴他,表哥也點點頭,表示可以理解。

老爸的童年回憶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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