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模型店時目光被一艘俄羅斯老船(俄羅斯 ZVEZDA廠製)吸引,看了一下盒子邊的說明,1905年5月14日本,艦在對馬海峽與日艦對峙,哈!!是 日俄戰爭的俄羅斯帝國戰艦。記得前陣子 日本Hasegawa廠有出 日俄戰爭日方旗艦---三笠,嘿嘿嘿...兩盒都買回家,付賬時腦中想著大海中兩艘冒著濃濃黑煙的旗艦互相開砲轟擊對方。
回家後有點後悔,我是哪根筋不對,買這個幹嘛...。既然買了照例先查相關資料,不查還好,一查才知道 俄羅斯這艘 ORIOL戰艦哪裡是旗艦,是害 俄羅斯全軍覆沒的兼負醫護戰艦,再查下去......還好它和旗艦是姐妹艦,長的一模一樣。
老爸只要看到 日俄戰爭的任何 人、事、物,就會訴說著一個故事,一個童年美好的回憶,我不知聽過幾遍,每次他一開始講起,大家就會開始找事情做以避開聽這個冗長的故事。不過這次我居然對這個故事產生興趣,甚至於有將它寫下來的念頭,於是我不但仔細聽,同時還不斷反覆問清楚不明瞭的地方。
我試著寫這個故事......
背景
日治時期爺爺工作關係,舉家搬遷到東京,台北僅留曾祖母與就讀高女的四姑媽,在東京的房子住址是 東京都 澀谷區 大山町,是個丘陵地形的住宅區。暑假時較年長的兄、姊學校都有安排課程,那一年老爸獨自留在家中......。
本文
大清早小孩無聊在家附近閒逛,順著馬路上下坡走著,儘量往以前沒逛過的地方跑,突然間被一間庭園裡開滿花的住宅吸引,恍神的呆立在圍牆邊。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庭園裡一位老爺爺笑著招呼小孩,老爺爺:「進來吧,喜歡花就進來看吧!」小孩跺步著走了進去,老爺爺親切的介紹著花的名稱,一直到接近中午老奶奶端出簡單的點心出來,小孩才想到要回家吃午飯,告別了兩位老人家跑回自己家中。
隔日小孩吃完早餐後兩條腿不由自主的往老爺爺家走去,老爺爺依舊笑容可掬的招呼小孩,就這樣小孩每天到老爺爺家報到,跟著老爺爺學種花認識植物,幾天後連午飯也留在老爺爺家吃,兩人有時還一起走到附近的代代木公園,老人教小孩認識樹木,判斷植物的特徵,只要到代代木公園老爺爺都會到明治神宮參拜......就這樣過了整個暑假,直到開學。
開學後課業忙了,但每個月還是會擠出幾天往老爺爺家跑,比較著自己的花壇和老爺爺的花壇,並且取得其他種類的花仔。一直持續幾年,小孩升上中學,太平洋戰爭爆發,整個氣氛緊繃,某日小孩到老爺爺家拜訪......。所有的花都不見了,小孩慌張的問老爺爺發生甚麼事,老爺爺說:「現在開始不種花了,改種菜。」小孩一時間無法接受,老爺爺還指著一旁的 春菊(茼蒿)說:「你看!菜的花也很漂亮呀!」,還分裝一袋袋各種蔬菜的種子給小孩,要小孩回家將花壇改為菜圃。
當戰事惡化時小孩終於瞭解老爺爺的苦心,當時小孩已就讀高等學校,國家徵調需輪流到兵工廠投入生產線及學校課業,小孩幾個月才能到老爺爺家去見個面,東京開始大規模空襲,許多同學家都遭焚毀,全住進小孩的家,配給的食物根本不夠,不過小孩的菜圃已擴大到約百坪,足可補貼供應家人和寄宿的數十口人......。
戰爭結束了,台籍人事都返回台灣,在要前往神戶搭船的當天,小孩利用最後的一點點時間,跑步到老爺爺家要向他告別,老奶奶說老爺爺去代代木公園散步,小孩沒見到老爺爺,只有請老奶奶轉告,自己要回台灣了。在船上小孩突然想起,這麼多年來從來沒問過老爺爺名字,都是直接稱呼“老爺爺”,而老爺爺也一直用“小孩”稱呼自己,他應該不知道我的名字吧,小孩唯一知道的是老爺爺家大門門牌寫著 兒玉,這段忘年之交大概到此為止了。
許多年後小孩結婚並且有孩子了,某日 日本大使館派人到小孩家中,告訴小孩老爺爺已經去世,去世前委託大使館找人,希望能與小孩再見一次面,但大使館接到訊息時老爺爺已經去世,所以事情擱置一段時間,但還是來告知這件事。
幾年後小孩有機會去日本,走過兒時的馬路到老爺爺家,老奶奶高興的招呼小孩,並且帶小孩到老爺爺墓碑獻花,回老爺爺家後老奶奶述說著一切:原來老爺爺參加過日俄戰爭,開戰時是陸軍中尉。父親是當時日軍總參謀長 兒玉源太郎,因資質聰穎加上背景,老爺爺中年時就當上陸軍中將。因為親中立場一直反對日本發動對華的侵略,所以被逼迫退休,還好是 兒玉源太郎的兒子,否則退休後不可能優閒的過日子,也因為立場關係家中沒甚麼客人敢來。太平洋戰爭爆發後,老爺爺認為日本將陷入絕境,所以將種花改成種菜以應付可能發生的飢荒。至於老爺爺如何託大使館找人,原來小孩常跑老爺爺家幾個月後兩家人就認識了,但礙於老爺爺立場,兩家人只有逢年過節時互相送禮,其他時間很少來往,是小孩自己不知道而已。
[註]兒玉源太郎:明治維新初期日本陸軍現代化的軍事專家,曾任第四任台灣總督,也是日據時期19位總督中較受台灣人回憶的一位。
※第1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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