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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堂哥(三伯長子)的兒子結婚,父親的兄弟姊妹再次全員大相聚,包括 祖父姨太太那邊的幾位 叔叔、姑媽和 祖母 娘家的 伯父、姑媽等等。好大一群上一代的長輩從世界各地回 台灣,老兄弟姊妹聚會,除了最隆重的喜宴外,私下誰為誰接風,誰請誰吃飯自然是非常頻繁;於是乎我也感覺事情多了起來,幾乎天天應酬,忙上一整週。

親族前次全員相聚是 母親告別式,那是喪事,大家回來參與後很快便各自回居住地;再前一次是 大堂哥兒子結婚,那是5~6年前的事了,參加喜事後與這次一樣,主婚宴結束後,私下的小型聚會接續了好多天。這一次,父親宴請青少年時期玩伴,是在「10.火葬場的鬼魅」中提到與 老爸同齡的 表伯父;他的經歷也頗為精彩,是 國族主義下的異類,試著整理在此。

本文

22.民族主義?(二)中提到1941年後 日本對 英、美宣戰,祖母娘家這群敵對國家子民自然全部被集中,限制行動;其中 二舅公長子還因年屆當兵,被送到 九份戰俘營裡。三舅公因為不願受限制,放棄 英國籍歸化 日本籍,雖然如此,還是覺得行動礙手礙腳,於是舉家搬遷 廣州,表伯父因此在 廣州讀了兩年書。

當時的 廣州,表面上由 日本統治,實際上 日本根本無力管理 廣州,日本軍人、游擊隊、土匪、暴民亂成一團;於是 三舅公將 妻、子送到 東京,直到 戰爭結束那段時間裡,表伯父與 父親一起渡過中學生涯,分別進入高等學校及高中。

戰後,恢復 英國籍的 三舅公留在 廣州,表伯父則轉到 上海讀高中,畢業後續留 上海,進入 日本商社上班。民國38年(1949年)大陸赤化, 表伯父離開 上海,輾轉回到 台灣,與 母親、弟弟、妹妹相聚,並申請歸化 中華民國籍,從此與 父親(三舅公)二十多年無法見面。民國60~70年間(1970~1980年),多次到 日本與 父親(三舅公)相聚,卻因此引起有關當局注意,乾脆舉家搬遷 美國,同時也放棄了 中華民國國籍。

成為 美國人的 表伯父是他家裡兄弟姊妹中唯一可以回 台灣探視 母親(三舅婆),到 中國與 父親(三舅公)相聚的自由人,這一位通 中、英、日、台、粵、滬6種語言的 表伯父總說他是 台灣人,至於是哪一國籍?那一點都不重要。以今日的眼光來看當時,以所謂的“愛國心”逼迫百姓將親情擱一邊,還真是個諷刺的時代。

這次回來,82歲的表伯父兩耳全聾,父親則是一耳重聽,兩位同齡老兄弟相見,自然有說不完的話題。原本我們兄弟和 表哥都懷疑兩位長輩如何溝通,結果兩人還真是心有靈犀,話題說不完;一個才開口,另一個就知道對方要談什麼,溝通順暢。

表伯父的兒子與家兄同齡,舉家搬遷 美國時因兵役問題,只有他留下來,一直待在 台灣;表哥身高應該近1米85,虎背熊腰,憲兵上尉退伍。我與這位遠房表哥相當熟識,有段時間兩人在許多場合常碰面;每次在朋友之間,他一句:「這是我表弟。」,或我一句:「他是我表哥。」,都會讓熟識兩人的朋友嚇一跳。血緣與親情永遠是那麼妙,不是嗎?

老爸的童年回憶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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