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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坑 烏月 德鄰居(1).jpg
德鄰居:新北市深坑區旺耽路39巷12號

陳秋菊是 乙未戰爭(1895年;光緒21年、永清元年、明治28年)以及之後抗日事件義軍首領。日治時代的教科書,老百姓心目中的認定,一直到我小時候所接受的觀念,台灣北、中、南抗日義軍領袖就是 陳秋菊、柯鐵和 林少貓,這三位不論在正史、野史或演義小說中都是扮演主角。地緣關係,父親兄弟從小聽到許多 陳秋菊的故事,日本教科書說是土匪,台灣人稱 白馬將軍。歸順後的 陳秋菊曾與正提倡革命的 孫中山會面,他領導統御才華,招安後經商、開墾眼光獨到,其一生稱得上是傳奇,也出現許多演義故事。

中國人的觀念,尤其野史、章回小說,常賦予「悲劇人物」較高的歷史地位;台灣近年的本土化運動,承襲了此觀念,還將之寫入教科書之中,成為正史。例如 日治時期 台灣民主運動的 林獻堂和 蔣渭水,當時的時空背景,左派的 蔣渭水地位明顯不及 林獻堂,但目前 台灣史敘述當時民主運動,卻是 蔣渭水一枝獨秀。同樣的,教科書上北部抗日領袖也以 簡大獅取代 陳秋菊,兩人在當時的文獻記載數量,百姓心目中的地位,有相當大的差異,只因為 簡大獅悲劇下場所以取代 陳秋菊嗎,這是讓人匪夷所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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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秋菊是 淡水廳拳山堡深坑仔庄人士,再詳細點,在 堡里時期是 文山堡 烏月庄 旺耽人士。大正9年(1920年)行政區域大改制,台北州轄下的 深坑庄,轄原本的 萬盛庄、興福庄、內湖庄、深坑仔庄、土庫庄、升高坑庄、烏月庄、萬順藔庄、阿柔坑庄、陂內坑庄等十個庄,所以我們習慣稱 陳秋菊的故鄉是 深坑,畢竟 烏月知道的人不多,更別說 旺耽了。陳秋菊原為 清代 林朝棟團練下的將領,光緒9年(1883年)中法戰爭 基隆戰役有功,獲四品武官,頂戴雙花藍翎,加賜都司。

深坑 烏月山麓有一座「土匪洞」,伯父們和 父親都說 祖父告訴他們那是「白馬將軍洞」。1896年(光緒22年;明治29年)陳秋菊首度圍攻台北城,隔年再次出兵攻佔 大稻埕,攻城失敗退回 深坑山區,「白馬將軍洞」就是其退回 深坑時的藏匿的地點之一。1899年(明治32年)第四任總督 兒玉源太郎提出「土匪招降對策,談妥條件的 陳秋菊率眾歸順,並親會總督。招安後獲得 樟腦開採與製作權,勤儉置產而富賈一方,獲贈佩紳章。陳秋菊因自己變節,成日鬱鬱寡歡不談時事,於 大正11年(1922年)8月抑鬱而終,總督府官員多位前往弔祭,結束傳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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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總督府依“土匪”的影響力給予不同禮遇,陳秋菊率一千三百多人投降,獲 樟腦開採與製作權,同時開墾 深坑、石碇、坪林山區,修築 淡蘭道路、廣闢莊稼。相對之下 淡水的 簡大獅禮遇少了很多,獲開墾 金山、北投山區利益,同時修築 金包里大路,半年後再度反叛,最終悲劇下場。個人認為 總督府是相當提防 陳秋菊的,明治34年(1901年)改制設置二十廳,台北地區設 台北廳、基隆廳和 深坑廳,特別成立 深坑廳難保不是為了牽制 陳秋菊;42年(1909年)改為十二廳,可能各地反抗勢力已不足懼,解編了不必要的廳級單位。

關於 陳秋菊的事蹟,網路上很容易取得,這裡說一個比較不同的,這是演義般的故事,除 父親說過外,共聽過三次,內容並未提及是哪次圍 台北城,僅說是《陳秋菊圍攻台北城》。故事是 陳秋菊招集各路義軍將領起事,約定在 台北盆地周邊山頭舉火把為號(如 牛港稜山),由四面八方進攻 台北城,打算一舉攻佔城池。當時 日軍在北部的主要部隊集結在 新竹,商議在 龜山、三峽等地予以攔截,同時也防堵 基隆方面的 日方援軍,攻 台北城的整個計畫相當縝密,台北城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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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議妥當後,先以酒席款待各路將領,上菜首是一盤白斬雞,各將領請 陳秋菊先開席,他夾起一塊雞肉,因為雞皮並未全剁開,接連拉起第二塊雞肉,轉動筷子還是無法讓兩塊雞肉分離。他用力抖動筷子,結果盤中第三塊雞肉也跟著拉扯,將領們楞楞看著,猶豫要不要幫忙,場面非常尷尬。軍師看不下去,拿起筷子壓住第二塊雞肉,讓 陳秋菊將第一塊雞肉夾到自己碗中,宴席得以繼續進行。一場餐會熱熱鬧鬧結束,各地將領離席,紛紛約定照著計劃進行準備。

當夜,軍師求見 陳秋菊,希望圍攻 台北城的計畫暫緩,表示這次計畫雖然縝密,但將領間互信基礎薄弱,擔心會失敗。軍師指出宴席上,只要任何一位將領願意出一雙筷子,就能化解雞肉拖連的尷尬,『出雙筷子都猜忌,拿刀槍會齊心嗎?』。陳秋菊搖搖頭,覺得箭已在弦上,就這麼取消計畫如何服眾,拒絕緩兵建議。果然在 陳秋菊未在第一時間攻下 北門的消息傳開來後,其他各路軍的進攻明顯遲疑,甚至有將領先率眾退兵,三峽、龜山的義軍得知訊息後,也沒有阻止 新竹來的救援 日軍,援軍很快到達 台北,成為孤軍的 陳秋菊只好率殘眾退回 深坑山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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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就說到此,現在來看看位於 深坑 旺耽的 陳秋菊故居「德鄰居」,這是 陳秋菊晚年興建並居住的三合院。因為外埕的大門貼著 「請勿進入」警語,我並未入內;經住戶同意後就近拍照,同時在上圖那隻小狗注視下繞原月池的菜園半圈觀看古宅。「德鄰居」左有二護龍,內外護龍間設過水門;右側單護龍,加建邊間,內外埕間建短牆,中央設門樓,兩旁開牖。這是一座稱為「火庫起」的三合院,主建物牆面腰身以下以石條平砌,以上採斗砌磚牆;正身挑高,門額寫「德鄰居」。

我想繞到背側繼續觀看,奈何鄰宅衝出兩隻大狗,接著旁邊再竄出兩隻中型犬;正面兩隻作攻擊狀撲過來,我手中無任何工具,拉下肩包揮動阻擋,同時大喊『有人冇。』。居民出來約束犬隻,還說:『你別跑牠們就不會追。』,懶得囉嗦,謝過後就離開。其實我僅揮動包包緩步後退,若是跑早遭狗咬了,五隻狗中僅照片中的小狗,無惡意僅陪著夥伴叫。常在鄉間走踏,哪裡不會分辨鄉犬來意,這次正面的兩隻若我未揮動肩包,可能撲上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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