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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俗稱『鬼月』,中元普渡更是全台動員的宗教活動之一,趁熱,來說一個親自遇到的靈異故事。這件事發生在 民國71年(1982年)冬季,確實日期我忘記了,一開始先說前因和地形。

我 民國71年9月1日入伍,一個月後抽籤---金馬獎,跟著就搭火車到 高雄 壽山「金馬賓館」等船。忘了是在 新兵中心還是 金馬賓館,聽到 長官說 金門一些出過事的碉堡,入口兩旁會有紅漆寫著『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兩行字,這表示生人勿近,別進去。

到了 金門,我被分發到 砲兵,我們分到大砲營共有3位,是半年來首批新兵,我分發到 營部連 射擊班。地點在 沙美北邊約一公里的 英坑,營區無明顯界限,各班寢室散布在小山崗上。有條從公路分出的黃土大路分隔村落與營區,營部有象徵性的兩支門柱的營門,左門柱旁連著一個碉堡,有壕溝通向射擊指揮所。營門入內是小空地,右手邊是半地穴式的射擊班寢室,左邊有壕溝通向射擊指揮所,指揮所旁是地上建築的營部。

黃土大路過營門後略為弧形,弧形處是彈藥班坑道,汽車班(保養廠)、伙房班在路另側的村落內,是座燕尾大型合院。續行拐入小土路就是連部和連集合場,營部和連部是唯二的兩座地上建築。營部與連部之間隔著小山崗,小山崗下方有坑道,靠近營部這端是無線班寢室,在連部後頭的是有線班和測地班的寢室,以上是營區的地形。集合時我們是走寢室旁小山徑,越過無線班上頭,再下小山崗就到連部和連集合場。

本文

剛到部隊,聽說有3位幹訓班剛結訓的新班長,正由其中一位值星;那是一個非常苦的幹訓班,幾個月內發生多次學員受不了的自殺事件。新班長告知我,聽說大專兵都會送去幹訓班,要我有心理準備。結果電話紀錄來了,是到 砲指部受新兵訓,我這一梯的大專兵全集合,大家都以為逃過幹訓班了。一個月後結訓,才知道連上已收到電話紀錄,我們兩天後還是要被送 幹訓班。

隔日早點名,連長交代,要去幹訓班的不用分派工作,畢竟是新兵,我還是拿了竹掃把掃營門內的小空地和壕溝。我從小空地連接射擊指揮所的壕溝開始掃,掃到指揮所門口,接到另一條通向營門的壕溝,掃著、掃著就到左門柱旁的碉堡入口,走約兩公尺往碉堡內一看,『哇,好乾淨』,於是就走入裡面,躺在水泥台上休息一下,整個故事就從這裡開始。

我躺下水泥台後,不一會兒聽到遠方有送葬隊伍的嗩吶聲,是在公路那一頭,似乎是轉入黃土大路,因為聲音漸漸近了。很明顯越來越靠近,嗩吶聲、鼓聲、鑼聲都聽得很清楚,現在已經走到碉堡外。突然整個聲音尬然停止,我知道傳統的徒步送葬隊伍走至路口會“轉靈”,但我不知“轉靈”的動作是怎樣,而且碉堡外沒有叉路,難道象徵性的營門口也算嗎。雖然外頭沒樂器聲,但非常吵雜,似乎很多人就在碉堡外。

嗩吶聲、鼓聲、鑼聲再度響起,震耳欲聾的樂器聲讓耳朵很難受,我從碉堡的機槍孔想看個究竟,可是碉堡壁太厚,根本看不到碉堡外面的送葬隊伍。聲音又停止了,還是感覺外面很吵雜,再由機槍孔往外看,納悶就算看不到底下的人,總有些幡、旗比較高吧。這時嗩吶聲再度響起,鑼聲也敲了,隱隱約約聽到尖銳的哨子聲,是急促的三長聲;是緊急集合哨,是要第一時間趕去集合的哨聲,於是我丟下竹掃把,跑出壕溝從小空地踏上寢室旁小徑,衝到連集合場。

全連集合,所有人都在看我,連長暴怒大吼:『要通報“雷霆演習”了...,你跑到哪裡。』,一旁值星班長要安全士官掛掉電話,真的是千鈞一髮。我回答:『在營門旁的碉堡裡...。』,連長怒氣突然全消,一臉僵硬問我:『你還好吧。』,還仔細端詳我,之後大喊一聲『沒事了,解散!』,所有人議論紛紛,不知道連長怎麼突然氣就消了。“雷霆演習”是追捕逃兵發布的演習,通常點名未到,經三次緊急集合哨後要通報上級單位,發布後全 金門的部隊一起找人,值星班長說我是第三次緊急集合哨吹完才出現。

輔導長接手這件事,還找了幾位參與一年半前移防交接的老兵,一起走到碉堡。原來壕溝通碉堡處有兩支木柱,以紅色尼龍繩封住入口處,尼龍繩全鬆了,讓我以為是可通行的。大家一起走入碉堡,裡面厚厚一層黃土,還看得到我躺的地方有明顯的痕跡。有人說:『這麼髒你跑進來幹嘛?』,『剛才很乾淨...。』我話沒說完,看到 輔導長眼睛看著我,伸直食指比在嘴唇和人中間,我沒再說下去。走出碉堡,輔導長大聲問衛兵:『剛才外面有沒有送葬隊伍...。』,兩人都說:『沒人經過。』,幾位老兵們都說我一定是睡著了做夢,我自己也模糊究竟是睡是醒。

大家七嘴八舌走出壕溝,營輔導長也趕過來,支開其他人除 輔導長外,手臂搭著我的肩膀問:『你在裡面有聽到什麼聲音?』,『聽到外面有出殯隊伍...』,話沒說完 營輔導長手指彈了一下:『BINGO!』。他看著 輔導長說:『一樣是“送葬隊伍”,還真的哩。』。三人再走入碉堡,營輔導長要我再說一次經過,我躺水泥板的痕跡,腳踏另一側水泥板的鞋印,手扳在機槍口的指印,再再說明我在內是清醒的。三人走出碉堡,營輔導長對我說:『你命大,沒事就好。』,說完仰天大叫一聲,就走回營部。

輔導長告訴我,交接前的部隊說過,曾有兩個兵仔分別走入這個碉堡,被找到後都直嚷說有出殯隊伍,送 花崗石醫院診斷出精神有問題,後送 台灣都辦退伍了。聽得我渾身不對勁,我說真的聽到黃土路上有陣容龐大的出殯隊伍,從 第一連那邊走過來,停在碉堡外。想到一件事,我拜託 輔導長一起看碉堡門口,兩旁隱約有剝落退色的紅色殘漆,但完全看不出是什麼字,難道是寫『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嗎,輔導長說他從來沒聽過這種事。

隔日,砲指部的2又1/2卡車來接我們到幹訓班,出營門前特別看一下壕溝通碉堡處,通道口已經用裝備用粗尼龍繩繞著兩支木柱封起來了,上車後一起受新兵訓的大夥又聚一起了。事情就隨著我到幹訓班結束了嗎?沒有。我在幹訓班每月初要回部隊領薪餉,應該是第二次回部隊領薪餉,走回射擊班寢室與同袍打招呼後,探頭看了一下壕溝通碉堡入口的位置,以木柱和木板整個封起來了。

問了同袍才知,晚我一個月到部隊的一位大專兵,分派到營部班,他清掃時也走進碉堡內,還好營門右邊的衛兵看到一頂草綠帽走進去,沒見到出來,馬上通報查看,將剛坐上水泥台已經發呆的新兵拉了出來。不是綁上裝備用粗尼龍繩嗎,原來這回是其中一支木柱斷了,這位新兵不知情就走進去,長官們再也受不了,叫連上木工拿木柱、木板整個封起來。

我當兵遇到的險事不少,從 高雄搭船到 金門途中遇到 強烈颱風 南施,船拋錨在 馬公港外海。23小時後才到 金門,艦長集合所有官兵,氣憤地說:『氣象預報錯誤,馬公港拋棄我們,大家都中大獎了。』。部落格「宗教人文」中「水果師父---廣欽老和尚」後段描述,入伍前 母親與我前去 承天禪寺,引起一陣騷動;誤入碉堡,嗩吶聲、鼓聲、鑼聲停了再響共三次,是 水果師父幫忙才擋了這個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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