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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伯

在 老爸的童年回憶單元「68.台灣人?日本人?」中,以戶籍說明 日治時期官方如何區別 台灣人與 日本人,「69.灣生」中也提過小學生在學校中雙方的隔閡。這一篇再來聊 大伯與 二伯在職場與軍隊的差別待遇,儘管 祖父在 日治時期當上 貴族院議員,但在當時 台灣人就是台灣人,就是低人一等,除非改日本姓,否則就是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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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的記憶中,大伯 東京帝國大學畢業後投過幾張履歷,應徵幾家大型公司都表明薪水低於同樣一流條件的 東京帝國大學畢業生。當時同樣條件的人員薪資分三種,日本人最高,朝鮮人第二,台灣人最低,理由是 日本人吃得少工作量大,朝鮮人吃得多工作量也大,台灣人吃得多工作量卻少,所以分級;這是老爸兄弟早知道的事,但那是指靠體力的行業,沒想到靠腦力的行業也如此區別。

日本這個社會,一流大學畢業生非得到第一等大公司就職不可,否則會被同學、朋友、鄰居輕視,中大型公司錄取的人員則多為一般大學畢業生。大伯吞不下這口氣,婉拒了2~3家大公司的錄取後,全家人頭很大,最後 祖父找好友 石原廣一郎商量,到他的公司 石原產業會社上班,一樣屬於大型公司,月薪是100元,與 同學們差異較不大。當時 臺灣總督府中級公務員的月薪是60元,東京帝國大學畢業若回 台灣進入總督府,直接從中高級位置任職,薪資約在80~100元間,留在 日本待遇較佳。

以上是 大伯遇到的情況,家人認為是這些公司的制度不合理,都沒有想到原來官方也一樣有差別。在「3.徵兵制度下的求生之道」及「43.關東軍(一)」都提過 二伯在一次同事聚會酒酣耳熱之際大家起鬨鼓譟下簽了特別志願役,在當時的時空下誰也無法阻止這件事,二伯在 昭和18年(1943年)穿上了軍服。

二伯受訓的地點在 岐阜,長達半年以上的受訓結束後有兩天的假期,全家歡天喜地迎接 二伯返家。談話中他說待遇與配給都比 日本人低,若改日本姓就可以享有同等待遇,這話傳到在 祖父耳裡,誤以為 二伯不滿家裡沒改姓而暴怒。當時有些留日的 台灣青年為了爭取同等待遇而改姓,在 台灣的家人並不知情,祖父每每談起這些人都覺得很無奈,以後若父子或兄弟間不同姓,那該如何是好。見到他們的父母也不好意思提起,所以許多家庭並不知道自已子弟改了 日本姓。

這件事 二伯在60年後還耿耿於懷,他說:『我根本沒有要改姓的念頭...。』,只是當時在 台北的 祖父並沒給他解釋的機會。二伯跟我談過多次,他甚至從 西伯利亞返回 日本都不肯歸化 日本籍,娶老婆時還要求 二伯母改國籍,怎麼會有想改日本姓可能。在 關東軍他升上中尉,最後更升到 上尉,是 台籍日本兵最高階級,據說只有三位,但他的配給始終比其他同級軍官少。二伯自己很得意的說:『我所知道,日本軍方 漢姓的中尉只有我一個。』。

走過當時的 台灣人其實並不喜歡 日本,光是低人一等就讓人受不了,若非光復後 國民政府的種種讓百姓失望,不會反而懷念起 日治時代。就我所了解,聽長輩們說的,台灣百姓對 國民政府派來的第一批接收文武官員印象還不錯,但是後續駐紮各地的軍隊素質太差,讓民間從歡欣鼓舞到失望透頂。日治時期的「皇民化運動」推動改姓,要不要改姓是個人選擇,論對錯太沉苛,只是對於部分書籍寫我們家族改姓,還取了個“大山”當姓氏,非常無法認同,編出這番話的歷史學者,根本是毫無考據無中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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