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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的記憶中,秋、冬之季,天空總是會出現一群群南飛的雁鴨,這是候鳥來臨的日子。相對於現代人興高采烈地迎接賞鳥季節,在當時是虎視眈眈準備獵鳥。獵鳥需要獵槍,想擁有槍枝必須申請,但審查嚴格、手續繁複、彈藥控管;除了對槍枝有特別喜好者[註1]外,大多數人不會增添自己麻煩。沒有獵槍怎麼獵鳥?只能用網子捕捉;一般人要用網子捉雁鴨談何容易?只有參加如同今日“賞鳥研習營”之類的活動,才較有機會獵到雁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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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小學一年級時曾與 祖父母參加過獵雁鴨活動,因年紀太小,整個詳細情節並不清楚;只記得是在一處長滿蘆葦的寬廣河床,至於是 東京哪個郊區、哪條河川,完全不清楚。那次的活動參加的人有 大少爺大少奶及 祖父母;當時 父親兄弟姊妹只有 大伯、父親及 五姑媽住 東京,其他兄姊都還在 台北讀書,祖父母自然只帶在 東京的三個子女前往。

一行人乘坐好久好久的手拉車才到達荒涼的河川地區,由工作人員引導,先換上與當地景色相當的衣服,再接受簡單的講習課程。講習內容 老爸完全記不得,日後聽 大伯談起是:可能出現的雁鴨種類, 怎麼接近雁鴨而不被察覺以及鳥類受驚嚇後如何逃竄之類的內容,與今日賞鳥活動行前教育似乎雷同又大異其趣。老爸只記得講師說 雁通常很難發現蹤跡,野鴨則隨處可見,講解結束後,獵鴨行動便開始。

婦女自然是不能參加獵鴨行動,老爸年紀太小,跟著婦女們到一處高台,那裡有涼棚、座椅,供應茶水,並且架設望遠鏡供觀察獵鴨活動。婦女們根本懶得看獵鴨情形,全都在喝茶、聊天,所以老爸從頭到尾獨占著一支望遠鏡。老爸說 大少爺、祖父、大伯及一個姓 平山[註2]的日本人四人分成一組,每個人手上握著一支網口大到能裝下人的大網。分組結束後,各組人馬紛紛沒入蘆葦叢中,各自尋找有利位置隱藏,直到完全見不到人為止;有一段很長時間沒動靜, 對小朋友來說非常枯燥、乏味。終於,遠處河床響起砲聲,竄起整排白煙;隨即成千上萬的野鴨飛起,隱沒在蘆葦叢中的人群也冒出身影,紛紛揮著大網。

野鴨全飛走了,獵鴨活動結束,河床上的“獵人”歸來往高台走;祖父這組四人,大少爺與祖父網內各一隻野鴨,是當天成績最好的一組。大少爺和 祖父笑得開心,那位叫 平山的 日本人和 大伯直嚷著可惜、差點就捉到。這是老爸唯一參與過的「獵野鴨」活動,因當時年紀太小,實在搞不清楚整個來龍去脈,許多“記憶”還是日後 大伯說起才有的印象。

[註1]日治時期 台灣擁有槍枝的人士,以 高雄的 陳啟川先生最為有名,擁有6(?)把名貴槍枝。光復後 父親返回 台灣,曾經一次到 高雄,經友人引薦欣賞到 陳先生所藏6把名槍,才知道收藏槍枝與一般槍枝差異的程度,讓他嘆為觀止。

[註2]這位 平山先生年齡稍小於 大少爺與 祖父,曾任 台北市副市尹,當時任職 東京市財政官員。戰後為中日友好訪問團成員之一,來台多次,不過 父親想不起他的名字。

老爸的童年回憶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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