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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市區最後的鐵枝路和止衝擋

台北市區的鐵路全面地下化後,市區再也見不到鐵路,車子經過平交道那種「咚咚、咚咚」的感覺消失,被鐵路切割成區塊的市街也重新整合起來。其實市區中的鐵軌沒有完全消失,在市民大道五段剛過光復南路旁,還留著一段不起眼的鐵路;原本不曾引起我注意的鐵軌,上個月經過時發現停著一部『R』級的柴電機車頭;這下子興趣來了,開始注意起這段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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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機廠一角

這段馬路邊就看得到的鐵軌是 台北機廠的一部份,台北機廠是台灣最大的火車維修廠,並未對外開放,裡面長什麼樣子我不知道,只知有座被列為三級古蹟的澡堂。我見到的柴電機車頭原來是台北機廠維修後暫時停放的。既然引發好奇心不探個究竟很不舒服,利用下班後的時間騎機車過去瞧一瞧;將車子停人行道上,由一旁巷弄走近鐵軌,裡面的規模如同一個二等車站,還可見到機廠本部內更複雜的鐵軌系統;可惜到處豎立著警告標語:「錄影中 嚴禁進入,違者依法嚴辦」。寫得這麼可怕,我不想惹麻煩,在月台上拍幾張照片就離開。台北機廠有時會開放參觀,等那個時候再過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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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日治中期台北市地圖[註],台北機廠的位置在地圖紅圈處,地圖中可清楚見到市區中的幾條鐵路---縱貫鐵路、淡水線、新店線等等。圖中可見住宅密集於西區,今 中山區、大安區的大部份都還是稻田。地圖太小,將圖中四方形部份放大於下。下圖 [紅圈1]見到最早消失的 淡水線起站大稻埕、北門站的路線,北門站的確切位置地圖未標示,路線經過 台北後站再轉北;這一小段鐵路會拆除應該與淡水河淤積,航運消失有關。在紅圈右邊『1』字下方有個火車站,站名叫「大正町」;因站距過短光復後廢站,位置比今日捷運淡水線 中山站稍南,也就是更接近台北車站。[紅圈2]是 萬華車站,可見到 新店線鐵路由此分出,新店線日治時期是私鐵,光復後由 台灣鐵路局接收,民國54年(1965年)即拆除,路基即今日的 汀州路。這段鐵路拆除後在植物園附近留有一段廢棄鐵軌(參下圖紅圈內),一直到 和平西路、三元街、西藏路整建拓寬後才拆除,10多年間成為這附近兒童 跳鐵軌、堆石頭最安全的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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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紅圈3]是哪裡呢?縱貫鐵路離開房舍密集的「町」進入田野型的「庄」遇到的第一個平交道,就是今台北科技大學(台北工專)和建國啤酒廠之間。這個平交道我印象深刻,它是個有3~4線鐵軌的大型平交道;約是國小1~2年級時,母親帶著我們經過平交道,此時平交道正 噹、噹、噹 聲響起,大家快速穿越平交道;我突然發現平交道的鐵軌是“兩枝”併排中間有個空隙,好奇心將腳伸入空隙中。完了!腳拔不起來。母親要姊姊帶著哥哥退出平交道外,她忙著拉我,腳就是卡在裡面動彈不得;這時火車來了,火車猛鳴喇叭並且聽得到刺耳的煞車聲。一個壯年人衝過來推開母親抱起我,三個人一起滾到旁邊,火車最後是煞住了,但已超過我們數十公尺,駕駛伸出半個身體對我們咆哮,整個平交道圍著滿滿的人想看個究竟。

以下是我聽到的點點滴滴:父親說救人的那位壯年人是個職業軍人,在附近單位服務,堅持不收父親的禮,後來整個單位離開了。母親說附近商家表示,這個平交道很不“乾淨”,每年秋季會“抓交替”,都抓小孩;母親原本認為是迷信,但在聽到幾週後有小孩子命喪火車輪下後,便帶我到龍山寺拜拜。在我大一點時,也聽到學校某班有人在那個平交道出事。真的太可怕啦。還好現在整個鐵路移到地下沒有平交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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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58年版 南華出版社 台北市地圖,地圖中 忠孝東路、仁愛路都只是計劃道路,光復南路仍未拓寬。

還有一條鐵路支線沒提到,就是三張犁支線(四四兵工廠線),這條鐵軌什麼時候鋪設的我不清楚,聽說是光復後才有的。這條鐵路支線穿越忠孝東路所以有個平交道,很少見到火車行駛;我曾遇過一次柵欄放下,等火車的汽機車塞爆忠孝東路;至於基隆路上應該也有個平交道,但我怎麼樣都想不起來這個平交道是什麼樣子,完全沒印象。目前上圖三張黎支線鐵路垂直的部份是東區重要的停車場;水平部分原本在國父紀念館仁愛路側邊緣還留一段廢棄鐵軌,成為許多人攝影的場景,現在被兩排 白千層大樹取代。從地圖中一樣看得到 台北機廠的鐵路支線,在「公賣局 松山菸廠」左上方;在事事以國防為重的時代,鐵路進入 台北機廠及 四四兵工廠的部份都刻意刪除了。

現在台北市區的鐵路變少了嗎?不!變更多。縱貫線、捷運路線、高速鐵路 在台北市區的地下正形成複雜的路線網。

[註]上河文化出版 「日治時期五萬分一 臺灣地形圖新解」,原圖繪製年代約是1925年前後。上河版的台北市區剛好被切為兩頁,邊緣處掃描模糊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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