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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排:三伯父、二姑媽、二伯父、三姑媽

前排:四姑媽、大伯父、祖母、父親、曾祖母、五姑媽、大姑媽、四伯父

攝於:昭和8年(1933年),台北 圓環 下奎府町(今 寧夏路)自宅側門

2024年3月1日參加 四姑百歲壽宴,家族第三位上百歲的長輩,最精采一幕是看著 四姑走到蛋糕前,一口氣吹熄100三支蠟燭,笑嘻嘻地謝謝大家來參加宴席。我所知道的 父親兄弟姊妹不作壽的,我自己推測原因是 祖母做九十大壽後隔年病故,但有些堂表兄姊說的原因不同,只能說是 父親他們的習慣;舉個例子,三伯八十歲、九十歲生日時只找他子女和我們吃飯,拿賀禮給他沒提“生日”這檔事,三伯笑著收下。

一直以來只有 二姑作壽,可能拗不過子女們要求吧,從九十歲作壽,就這樣每年壽宴直到102歲。住日本的 三姑九十歲時沒作壽,九十三歲時在 四姑、五姑號召下,親戚們40多人從世界各地到東京找她,沒說過生日,就是相聚;一百歲時就是和她女兒們吃個飯,同樣住東京的 二伯女兒們,送個小蛋糕前往祝賀,我有收到照片。四姑百歲的話題從去年大家就在傳,四姑一直不願作壽,只說大家一起吃飯,只找親戚就開需要11桌,結果就是一場壽宴。

宴席中 表哥述說著 四姑的點滴,他拿著小抄細細說著,利用還有記憶趕快寫下這一篇。現在記憶力不行,聽到的事若沒趕快寫下,幾天後就模糊了。另外住 日本的 叔叔(祖父姨太太子女)也說了些我不清楚的事,他說改日有機會要說更多 父親的一些趣事,或許到時候還可多寫幾篇吧。叔叔的 兒子這次也回來參加,年幼時頗常見面,不隱匿了,堂弟就是 森本典繁,是誰上網查就知道。

本文

1925年(大正14年)3月1日四姑在 台北 大稻埕 九間仔出生,五歲時與當時三歲的 四伯吵架,拿石頭丟傷 四伯眼睛,祖母很火大將她送給 淡水聞人 盧阿山當養女。盧家只有 盧阿山弟弟有個女兒,四姑與這位堂妹成為死黨,兩人交好直到堂妹前年病逝。四姑在 淡水期間舉家搬遷到 東京,只有她獨留在 台灣,在 淡水就讀 淡水小學,是全校唯一台籍學生,當時 台灣人讀的是 淡水公學校。

曾經聽 四姑說 盧阿山沒女兒,非常疼愛她,這段時間 祖父常會到 盧家,忙於公務的 祖父根本不知道自己少了一位女兒,見到 四姑會摸摸她的頭,她一直沒機會表明自己住在這裡。一次 祖父看到與堂妹玩耍的 四姑,問她:「你怎麼常在這裡?」,才知自己女兒住在 淡水好多年,已經是小學五年級的 四姑終於能回來。回 台北後就讀 建成小學,成績優異考上 第一女中,畢業後才搬到 東京與家人團聚。

四姑丈與 二伯同齡,在本單元「47.淡水公學校」中提過兩人非常要好,這次壽宴才知 四姑丈與 三伯也非常要好,他搬到 東京後 常到 澀谷 大山町家中找 二伯和 三伯,因此結識了 四姑,兩人開始私底下交往。四姑十九歲時,算年份應該是1944年(昭和19年),兩人論及婚嫁,詢問到在 台北的 祖父意見,一聽到是好友 張園的兒子,祖父馬上答應。當時 東亞的航運已非常危險,祖父沒能到 東京主持婚宴,由老東家 大少爺 林熊徵當主婚人。

四姑丈是獨子,認為不至於被徵兵,沒參與「特別自願役」,沒想到 早稻田大學畢業馬上收到徵兵令,無法登記 特別自願役下從 二等兵當起。四姑丈當的是 二等兵,同儕與親朋都是士官或准尉,差異相當大,這是不願意“自願”下場;這場壽宴上只提及婚後很快便調去當兵,未提及軍階,這就是我多篇「徵兵制度下的求生之道」要強調的,不明就裡的人還以為 台灣中學以上青年為什麼蜂擁搶著登記特別自願役。

台上表哥述說的故事最後是戰爭結束回 台灣,這就接到我本單元「47.米山丸」的內容,在一艘不大的船上困上近一個月,這在當事者心中都落下陰霾。四姑依舊住在有庭院的老宅裡,這棟房子在許多 台北歷史走讀都會介紹,也是我偶會前往的地點,老宅庭園的龍眼、葡萄也偶會出現家裡餐桌上。

希望 五姑能是家族下一位百歲人瑞,五姑住 舊金山,幾年前聽表哥談起,家裡屋瓦會漏水,他要表哥去修;表哥遲了一天沒修,五姑居然自己拿著鐵梯爬上屋頂,表哥發現九十歲的 五姑在屋頂上,趕緊也爬上屋頂照顧她。一會兒消防車來了,底下滿滿鄰居圍觀,表哥想扶著 五姑下來,消防人員要求兩人都不要動。原來消防隊是來搶救九十高齡的阿嬤和七十歲的老翁,表哥一直指著自己抱怨:「我是老翁?我是老翁?」。父母在不言老,這是最好的詮釋。

最後還有一事,從去年11月開始,我應酬不斷,原以為年後會漸少,沒想到翻倍增加,包括我自己作東。不喜歡應酬的我終於爆發「應酬恐懼」,除了早決定期待中的 四姑壽宴外,推辭二月底連續幾場餐宴,也婉拒新增加邀約。最嚴重時不碰網路社群,不接電話,老婆、子女外出用餐也不去,我自己買個便當就解決,快樂地當個自閉人。

這期間除公司事務、開會外我把自己封閉了,很少瀏覽網路社群也沒寫部落格,連最想去的 昆蟲博覽會也沒前往,整天做模型。修復了貓咪大戰碰壞 厭戰號、施佩伯爵將軍號、舊金山號、最上號等四艘軍艦,另外完成 島風號、球磨號、加爾各答號和 長門號四艘軍艦。該面對實務了,從寫這篇「老爸的童年回憶」開始,重新回到現實生活。
 

老爸的童年回憶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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